想象是一项无法带来的结果的工作,有无限的可能性自其中产生但是无法证实。在他们还在学生时代的时候就是如此被教育的。只是那时的讲师们恐怕没想到未来不再需要哲人与思想家,需要的是战士与指挥家。
方为策躺在床上,但是一闭上眼他就感到自己被卷入那过去的幻影中。在那场聚会中他们站在一起,那个戴着纹章的幽灵和他们站在一起。就在不久之前,他选择了遍布着那个纹章的废宅里去战斗,随后幻境里的魔法师出现在了城市里。你怎么能说服自己这是个巧合呢?
方为策觉得自己被一个巨大的阴谋所包围,身边所有的人都随时计划着什么阴谋。他想要诘问红衣少女的幻象其本质究竟是什么,为何要如此一步步引导着他。他想要用各种方式去调查他经历的幻象究竟发生在哪一个时点,什么地方。
但是如同夜色的寂静一般,红衣少女的幻象不知所终。至于调查历史,虽然没什么法律阻止你去了解过去某地发生过什么,但是你要怎么了解呢?市图书馆确实有历史档案存档处但是他知道即使那些东西被保留下来了,他也不可能在浩如烟海的资料中找到他要的东西。
他再一次取出自己得到的那块水晶,时至今日他更加了解水晶选择宿主的方式,但是他越是了解就越是疑惑那天那场混乱的战斗中为什么自己会被选中。这是否是另一场阴谋的一部分?他扪心自问。在他得到水晶前,世界上还不存在魔法少女栗子,在这之后,这个形象就和凯旋大将,建国者等等人物一样真实了。有无数的目击者,战斗中的同伴,还有音影记录和新闻可以证明。
一点无心的举动都可以创造一个秘密。这个怪异的世界充斥着各种不合理与扭曲是否就是因为它包含了太多的秘密?方为策打消了所有混乱的想法,现在只有一条线索还能继续追踪。再探废馆,在那片废城区的中心也许还留着只言片语诉说着往日的密辛。
魔法少女栗树再次回到她之前死斗的战场。被打出缺口的廊桥,炸开的金属巨门,一切都还保持着战斗时的样子。前来收尾的卫军没有留下一点痕迹,被烧焦的地毯与在战斗中破坏的废墟依然保持着原样。
有些不太对劲,她翠眉微撇。与过去的幽灵一同穿行在这片建筑群中,她感到了某种违和。这间她曾经居住过的房间里有什么不太对,这个被遗忘的圣坛也似乎与她记忆中的不一样。这里太干净了。她看着被整理过的宣讲台和熏香坛,上面一尘不染以至于她产生了下一刻就会有旧时代的太阳祭祀们推门而入开始某场仪式的错觉。 太阳祭祀们宣传全人类的共情,然而它在战争时期被证实是不合时宜的。军委会的科学理论建立在带着功利心的进步主义思潮在很久以前就把它们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虽然现在军委会的理论也受到了同样的待遇。
就算有一卡车卫军在离开时精细的打扫了整个建筑群,就像保洁公司而不是暴力机关那样他们也绝没有理由在一切结束后还来保持打扫。她检查了每一个房间,从塔楼到祠堂再到艺术长廊都有部分被完整的打扫了。人力是做不到这样的事情的,魔法少女也没有理由这么做。
某个尖帽子红发女性的身影越发清晰。要不要通知南河三?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被她否决,她现在不想去把信任托付给这些人。她要自己盯着这座废墟吗?也不行,她不可能全天候守在这里而且自己也没有在交手中必胜的把握。去找其他人帮忙?自己要用什么理由呢?
振奋人心的突破过后再次陷入困局,她只能漫无目的的在废墟中搜索。这个纹章代表的贵族是什么人呢?他记得世界政府时代各地的贵族纹章是不重复的,这些构成世界政府主体的贵族世家在战争中遭到了灭顶之灾,军委会的时代里没有给他们留下位置。直到现在他们的影响力彻底消失了。
曾经拥有这座废墟的贵族显然在那个时代颇有影响力,这一层废弃的宅邸紧靠着曾经是地热发电机基座上层区域最显眼的建筑。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了这里?栗树记忆里没有天元市旧贵族的记忆,不过战争时期之后的人们都不是很关心离自己无关区域的事情。圣阳是在清洗时期开始后活动的,如果那就是这个区域被废弃的时候的话,他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那时候在干啥。咖啡馆开业前的日子对方为策来说也是一团乱麻,更不会关心这种相对遥远城区的事情了。 漫无目的,行尸走肉一样的游荡是那个时期很多人的真实写照。
这一次她的游荡并没有收获,也许是十分干净利落的撤退,也许是在这里被废弃后拾荒者们彻底扫荡了这里所有能被轻易带走而又可能有价值的东西。她没有找到任何的标志性物品或是一点残留着只言片语的纸张。
这一切的直接后果是第二天坐在咖啡厅里时他哈欠连天,林姐甚至一度怀疑他被那个老头忽悠在熬夜挖掘深层城市废墟寻宝。
“我向你保证,那下面没有什么列强时代的宝藏或是隐藏的军委会实验室,作为下城区住民我小时候很认真的在里面搜索过。” 她无法忍受方为策大清早什么也不做就在吧台上睡觉了。
“清儿姐,我觉得这位方老板好像真的很累.....” 蹭饭的圣阳试图缓和气氛,但是她弱势的态度看起来反而像是站在林姐那边。
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在吧台上就会输林姐一头,毕竟自己能喝到什么全掌握在对方手里。他这样打趣的想着。圣阳那条裙子看着像是新的,学院风褶皱裙?没错,好像最近这个片区的两次入侵都被她单独处理了。这样的话她的收支应该正了。带着这些乱七八糟念头,他坚持不住睡了下去。
唤醒他的营业时间响起的音乐与顾客们的大声交谈。用一杯‘火球’滚烫的穿过喉咙换来清醒,他意识到自己再这样就要影响生意了。今天咖啡馆里最大的新闻是北方重步的督军不日就将要抵达天元市,一名穿着市政厅制服的男子信誓旦旦的宣称对方已经乘坐专机抵达城市了,在全球会议召开之前他会一直在这里。另一名穿着考究的绅士则反驳按住他雇主那里的消息督军本人会乘坐军团时代的飞艇抵达,现在到场的只有他们的联络官,证据就是总督还没有召开宴会欢迎的准备。
她再次返回废城区,但是这一次她刚踏上建筑群的屋顶就感觉到不正常。下方窗台的一扇拱门前的杂物被移开,她落了进去,发现装饰着雕镂饰品的步道地毯上被踩过的印子显得格外突出。那是一双女鞋的痕迹,一直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栅栏门后。
她踮着脚在步道中探索,凹进墙内的蜡烛灯台也留下了被点燃过的痕迹。中奖了,喜悦涌上了心头,她快步进入栅栏门后的耳房。随后一道链装魔法闪电升起,栗树落入电光的包围之中。
“足够近了,魔法少女。” 那个红衣女人就站在门边的死角里,手中魔杖顶端的宝石闪烁着光芒。
她昨夜的拜访被发现了,对方确实把老巢安在这处废墟的宅邸中,只是她现在被瓮中捉鳖了。 这是一处只有一个出口的房间,对方堵住了门口。 她看见对方身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反光,那无疑是某种特殊的防护。
“初创元老大奥术师阿利达尔......” 她试着说点什么分散对方的注意力好争取时间。
“已经知道我是谁了的话那就结束这个哑谜吧,要人在什么地方?” 好消息是对方没有立刻解决她的打算,坏消息是对方的问题她完全不了解情况。“不要想着对你那异形主子的忠诚,要人最后现身的地方就是这座城市。”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对方没有听她在说什么,只是用左手一指,顷刻间栗树感到一种全身上下都被注视着的感觉。她想要集中精神对抗但是这股力量相当强大。她猛的感觉头疼欲裂,那种在前一段时间困扰着她的眩晕感久违的又一次升起。
突然间,一切都消失了,除了她的头还在隐隐作痛。她感觉好像过去了很久但是理智告诉她这场精神上的交锋最多只有一分钟。红发女人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栗树知道对方肯定以某种方式检索了自己的思想但是没有得到想要的信息。
“这城里有一个前事务官?他在哪里?” 对方脸色虽然不好看,但还是维持着原来的语调询问着,不过栗树感激对方那个法术似乎没有全盘读取自己的记忆。
“你究竟在找什么......”
“现在是我在问话。就在这里,你给他担任过荣誉卫队。” 对方看起来不耐烦起来,腰间的那本大书也漂浮起来自动翻开,似乎在酝酿什么可怕的法术。
这是成为魔法少女后第一次,她感受到自己可能会在这里终结。眼前的红发女人无疑有这个能力,上一次交锋中对方的主动退却给了她不正确的信心。某种阴影在她心中升起,要不要拼死一搏?这个念头飞快的翻过又被她否定。对方全神贯注的警戒之下她很难有机会出手。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她见过的传送魔法闪光升起。全身盔甲的女骑士出现在阿利达尔身后,她不得不回过身去应对已经到她身前的连枷枪刃。趁此机会,栗树也猛然发力,破开闪电囚笼仗剑在手逼了上去。
现在的局面是以二对三,阿利达尔快速念咒随后手中的什么东西似乎化为灰烬消散。来不及思考英骑士是如何得知自己情况的,栗树紧张的环视四周警惕周围,英骑士则是直接刺了上去。可是就在枪尖将要落到对手身上时却发生了古怪的偏折。
这显然超出了英骑士的预料,她只能回身拉回锁链。这边栗树一个箭步攻了上去,却忽然见得阿利达尔身边的位置竟然出现了一个闪着光的空洞。光幕散去,一只形似猎犬,半人高浑身被暗影包裹的生物出现在那里逼退了栗子。战局被就此分割开来,阿利达尔的魔杖顶端发出强烈的光芒,她的指尖生成了一团豌豆大小的火球。她伸出手指让那火球朝着英骑士飞去。
那一团移动的热能绝不能小觑,距离更近正在与暗影犬搏斗的栗树已经闻到了浓厚的硫磺气味。英骑士后跳接一个翻滚躲在两根柱子以后的地方,那火球撞上了障碍物,随即生成一阵伴随着沉闷响声,耀眼的火焰爆发。更为可怕的是爆发过后,整根柱子的中段已经消失不见只在石板上留下焦黑的残渣,连廊的木质结构被点燃了,靠近的金属镂雕也被融化。
英骑士似乎震惊于这火球的威力,加之被火焰阻隔无法支援过来,栗树只得以一敌二。她下意识的采用幻境中看到近卫的剑法试图压制战场,却只能守着周身难以发动反击渐渐落了下风。
又是一道传送的闪光,英骑士这次直接出现在了栗树身边,两人相视一眼一起发力,让那只猎犬最终化为了一道白光。
在熊熊烈火的映照下,大奥术师阿利达尔似乎决意全力以赴了,她口中念念有词同时摆出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在火光的映照下,她显露出一种可怕的形象。栗树和英骑士都感受到了那种绝对力量上的压制,就好像所有希望都消失了,她们的所有战斗都是建立在对方随意为之的情况下才能勉强挣扎。
突然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燃烧着的长廊被一瞬间熄灭,伴随着某种紫色的光幕,战场突然变得沉默,阿利达尔那可怕的咒语被打断了,她在一瞬间露出了诧异的神情,但是很快这神情就消失无踪。
“你捡了一条命啊。”
“我在这里恳请您......” 那是南河三挡在了她们前面。栗树从没见过南河三如此狼狈的样子,她一直以来运筹帷幄的形象完全崩塌。此刻她看起来像是个犯了严重错误的学生,正在等待接受惩罚。而尚在那没有释放出来的可怕法术威压下的英骑士和栗树二人则是直接瘫倒在地上,可以说从没有见过魔法少女们如此狼狈了,其中还有站在最强的那一梯队的南河三。
“叛徒终于出现了吗?” 阿利达尔似乎一点不惊讶于现身的南河三,“你在你的冠军身上设下的预警太粗糙了。”
“我希望保护每一个孩子。” 她似乎又升起了某种勇气,和阿利达尔对视着。
“是吗?那你的亲卫为什么都躺在了废渊的深处了?”
她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几乎站立不稳要倒下去。阿利达尔只是看着她,似乎在享受这场景。
“虽然我期待的不是你,但是你也可以做到甚至也许更好。为我做一件事,这样的话你还有救回她们的机会,否则我也不介意多几具素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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